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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1章 真的很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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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1章 真的很甜

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, 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,緩緩坐起。衾被從肩上滑落,露出大片肌膚, 雲朝這才驚覺沒穿衣裳。

屋裏只有她一人, 四下望了望,從床尾抓起中衣來套上。

一些畫面倏地鉆進腦海, 不由得呆了呆。

成親數月, 兩人第一次坦誠相見,除了最後那道屏障,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完了……

默默擡起右手看了看,掌心仿若還殘留餘溫, 一抹淺紅迅速爬上臉頰,再蔓延到耳根。

正發楞, 房門被推開,蕭起庭端著朝食走進來。

他僅在中衣外面套了件氅衣, 也未束發,看起來比平素裏多了幾分隨性。

“醒了?”把飯食放在桌案上, 走去榻邊坐下, “臉怎麽這麽紅?”

看他那雙滿是精光的眼睛,雲朝就知道他是故意的, 把中衣領口拉了拉,故作鎮定道:“夜裏睡得好,早晨自然精神煥發。”

蕭起庭見她此間動作,手臂撐在榻上往前靠了靠:“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過了, 還有什麽好遮掩的?”

“王爺誤會了, 剛醒來覺著有些冷。”

眸子往下一瞟,剛好望進他敞開的衣領裏, 其實這病秧子沒甚好看的,比起西炎勇士來差遠了。

但又情不自禁地聯想到昨夜,臉上一股腦又燒起來,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。

蕭起庭唇邊勾起輕淺的笑,她甚少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,以往佯裝恩愛時,她膽大妄為,好不容易關系更近一些了,反倒不自在起來。

或許這就是虛與委蛇與真情流露之區別?偏頭在她唇邊輕啄一口:“餓了吧?起來吃飯。”

雲朝應聲“好”,掀開衾被爬下床。雖然已是春季,早晚氣溫仍低,剛穿上布履,就打了個噴嚏。

蕭起庭隨手拿起一件自己的衣裳給她披上,雲朝道聲謝,走進盥室去洗漱。

出來時,他已擺好了飯食,米粥、小菜和精致的糕點,這是典型的大齊菜式。

“王爺從哪裏找來的廚子?”這院裏住的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,可燒不出這些菜來。

“偌大個王都,找個會做大齊菜式的不難。”蕭起庭挽起袖襟給她碗碟裏夾了好些菜。

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。

“你父王身體可好些了?”

“好多了,只是,毒素入體傷了根本,往後得長期服藥。”

“已是不幸中的萬幸,如此一來,你也可放心了。”

雲朝咽下口裏的春筍,滿眼認真地望向他:“妾身可否問一問,這次,王爺為何要幫我?”

蕭起庭笑道:“你是我的王妃,你父王是我岳父,幫你不是理所應當的嗎?”

他這個t回答聽起來似乎沒毛病,雲朝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

此次思嵐篡位,朝堂內外動蕩不堪,大齊皇帝不可能放棄這個掌控西炎的絕佳機會。

蕭起庭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,無奈輕嘆一聲:“看來,你還是不信我。”經過昨夜,他以為她至少是信任他的。

“沒有。”雲朝往他身邊靠近了些,笑著給他夾菜,“王爺不是說嗎,你我夫妻當二心歸一,我怎麽會不信你呢?”

“真的?”

“當然是真的……這個綠豆糕看起來很甜,王爺嘗嘗。”

說著,夾起一塊糕點遞到他唇邊,突然想起什麽,又將手撤回來:“差點忘了,王爺不喜甜食,還是我吃吧。”

剛把綠豆糕放嘴裏,腰上一緊,就被他扯進懷裏,蕭起庭托著她的後頸,徑直吻了上去。

似春風化雨秋水溶月,綠豆糕在兩人口中絲絲融化,綠豆的清香在唇齒間輾轉蔓延。

待那香甜化盡,才稍稍放開她,壓著嗓音道:“真的很甜。”

雲朝仍有些意猶未盡,手指纏繞著他耳後青發:“王爺指的是綠豆糕很甜,還是我的唇很甜?”

蕭起庭不言,只淺淺一笑再次低頭封住了那張甜膩的粉唇。

未至片刻,響起“篤篤”的敲門聲,宋七在門外道:“王爺,王庭來人了,說是有要緊事找王妃。”

雲朝深吸一口氣從他懷中起身,走去開門:“人在何處?”

宋七見她穿著蕭起庭的衣裳,楞了一瞬方道:“在院外。”

昨夜聽見馬蹄聲,想著應是王妃回來了,看這情形,王爺終於得償所願了?

“讓他等會,我換了衣裳就出去。”

“是。”

關上房門,轉身又落進那熟悉的懷抱,蕭起庭輕摟著她,語氣裏滿是不舍:“這就走了?何事這麽急一大早跑來尋人。”

“我也不知,先回去看看。”

雲朝脫了衣裳,換上昨夜那套竹月色長裙,又麻利地把長發編成一條蓬松的辮子垂在胸前。

蕭起庭靜靜地看著她忙活,心下也多了一份寧靜。

從前,他顧慮自己活不長久,不敢奢求太多,但他越是抵觸,煎熬越甚。

人都是有貪心的,喜怒哀樂俱在,七情六欲難斷。現如今,他只盼著自己能多活些時日,與她做一對真真正正的夫妻。

哪怕有朝一日真的殞命而去,也還有回憶伴他安息。

“朝朝。”

“嗯?”雲朝整理好頭發回頭看他,“王爺還有事?”

蕭起庭走過去,從背後環住她,側臉緊緊貼在她鬢邊:“等回大齊,本王要十裏紅妝重新迎娶你。”

“咱們不是已經成過親了嗎?”

“沒有拜天地,不能作數。況且,總要補你一個洞房花燭夜才算完整。”

雲朝轉身,道一聲“好”,又仰頭在他唇邊吻了一下:“我走了,三日後一定回來。”

“好,我等你。”

蕭起庭目送她出門,直到院外響起遠去的馬蹄。

過了片刻,宋七推門進來:“王爺,昨夜孟驍來過,事情都辦妥了,因王妃在屋裏,屬下沒敢前來打擾。”

他已猜到了,蕭起庭倒了杯茶輕抿一口:“他人呢?”

“回去了,想必是閣中事務繁忙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指尖敲了敲杯沿,“把九叔找來。”

“是。”宋七嘴上答應著,腳下卻沒動,臉上露出十分暧昧的笑容,“王爺與王妃……”

蕭起庭瞪他一眼:“還不去?”

“是!”

宋七前腳剛走,沈放後腳就來了,再過不久就要回程,這幾日照顧得格外仔細。

把完脈,拿出一粒藥丸來:“王爺把這藥吃了吧。”

蕭起庭接過來看了看,灰褐色的藥丸,比平時吃的略小一些:“這是什麽藥?”

“溫精固元丹。”沈放言簡意賅,“王爺身體不宜勞累,此藥可助王爺恢覆元氣。”

適才看見王妃走出院子,兩人半月未見,定是小別勝新婚,這溫精固元丹,必不可少。

蕭起庭自然懂他話中意,也不多說什麽,只笑了一笑,將藥丸放進嘴裏咽了。

這時,吳阿九來了,沈放收拾了藥箱退下。

“九叔,坐。”

“謝殿下。”吳阿九撩袍坐下,“殿下此時叫我來,可是為了西炎王之事?”

蕭起庭點頭:“西炎王那邊,暫先不動。”

吳阿九有些詫異:“殿下可考慮清楚了?陛下那邊……”

“父皇那裏我自會去請罪,照我說的做吧。”

“是。”頓了頓又問,“殿下……是為了王妃?”

蕭起庭薄唇輕抿,沒有回答,算是默認了。吳阿九了然一笑:“我明白了,請殿下放心。”

……

且說雲朝快馬趕回王庭,在城門處見到穆勒,他似乎在這裏等她,一下馬,就迎了上來,神色有些嚴肅:“沙沐哲死了。”

“死了?”雲朝很是意外,“怎麽死的?”

“被人一劍封喉,今日一早在城外黑狐丘,一名過路商販發現的,屍首已經運到了衛城署。”

“走,去看看。”

“好。”

穆勒剛封了大將軍,原本這事不歸他管,但整個王都仍處在非常時期,沙沐哲又是在逃謀逆重犯,自然要上些心。

兩人到了衛城署,先見了那商販,了解了大致情況後才去了停屍房。

只見木板上躺著一具屍體,一身粗布短衣,下頜上粘了胡須,脖頸處一條細長的傷口,已經幹涸。

雲朝伸手扯下那胡須,正是沙沐哲。

儀典那日,沙沐哲趁亂溜出王庭,卻出不了城,他應在王都潛藏了半個月,昨日喬裝出城,在黑狐丘被人所殺。

脖頸上的傷無疑就是致命傷。

兩人仔細查看了傷口,兩寸來長,又直又細,切口十分整齊,這表明,對方的劍術十分高超,且遠在沙沐哲之上。

要知道,沙沐哲是西炎少有的用劍高手,到底是什麽人能一招置其於死地?

難道是她在丘淄客棧安排的那個殺手?不可能,那人連宋七都打不過!

這時,一名衙役走上前去,遞上一方黑色絹紗:“啟稟公主,這帕子是在屍體旁邊發現的,卑職們猜測,是殺人者留下的。”

雲朝接過來一看,只見那絹紗的一角繡著一朵盛開的金蓮,像是什麽標識。

穆勒皺眉想了想,突然脫口而出:“蓮花閣?!”

蓮花閣?雲朝還是第一次聽說,不禁好奇起來:“你知道?”

穆勒搖搖頭:“不是很了解,我也是多年前聽聞過,好像是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。”

殺手組織?沙沐哲這是得罪什麽人了?

雲朝又回頭看了一眼,原本還想著親手殺了這廝,沒想到有人替她動了手,倒是省事了。

“先回王庭。”

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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